行业资讯
李丛:我的丹青之旅(五)2006——2011

本公众号主要用于美术、书法、篆刻、文学、历史、音乐、美食、武术、健身、教学、阅读、时事、影评、笑话、情感、婚姻、采访、人生百态等各种领域的交流。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1岁作)

往期精彩

李丛:我的丹青之旅(一)(点击可以阅读)

李丛:我的丹青之旅(二)(点击可以阅读)

李丛:我的丹青之旅(三)(点击可以阅读)

李丛:我的丹青之旅(四)(点击可以阅读)

我的丹青之旅(五)

2006——2011

文/李丛

一、小罗村

2006年6月28日,我拉着一只简单的行李箱,从学院的大门口径直走向小罗村,大概成为我们学院第一个在小罗村居住的学生。那是我在学院的最后一天,也是我在小罗村的第一天,当时我心情特别愉悦,仅仅在路边随机找了一家中介,了解房价后二话不说,便立刻交出租金和押金,直接搬进去居住。

这是一栋经过改造的民房,感觉还相当干净,总共七楼,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外省人。我当时住在303室,从宿舍一走出门口就可以看见一座大山,附近荒无人烟,十分空旷。每到傍晚时分,这栋楼的住客都聚集在前面的空地乘凉聊天。我也经常在这里散步乘凉,偶尔来了兴致便会拿起速写本画些速写。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1岁作)

后来,附近的人都知道我会画画,便要我帮他们画肖像,我当时有个新疆的小姑娘叫汤鸽,她是我画的第一个模特。由于画肖像画要求较高,要求写生对象必须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想到才七岁的汤鸽竟然能坚持近二十分钟!其实看得出她身体有几次很吃力地在抖动,但还是能坚持到最后,确实颇有职业模特之风范!画完后她拿起画十分高兴,并且向周围的小孩子们炫耀。于是住在左邻右舍的小孩子全都争先恐后要我帮他们画肖像,我都一一答应。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1岁作)

当时曾跟我住在一起的,还有高中时期的同学林欣学。林欣学总共在我这里寄住过两段时间,第一次住不到一个月,第二次则至少跟我合住了半年左右。那段时间我们的生活十分窘迫,每天都吃粉面,从不吃肉,偶尔到超市买了一包火腿,就切成薄薄的小片,然后蘸酱油下饭。

终于有一次林欣学对我说:“我们好像快一个月没有吃过肉了,”我一想确实也是,于是两个人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于是我们到沙县小吃吃云吞,点了两块钱的那种,吃完之后感觉不饱,于是就再花一块钱买了两个老婆饼,这样一吃就腻了,就不再觉得饿了。像这样的日子我们总共过了好几个月。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1岁作)

此外,那段时间还有一个以前的同班同学陈道哈,也曾在我这里寄住过半个月左右,之后,“玩具船长”乐队主唱李奕瀚当时还没毕业(他跟我同届不同系,但比我晚一年毕业),也常常来我这里做客或者午休闲聊。由于他觉得我所住的这栋楼环境很不错,所以他毕业后立即就搬到我的楼上来住,并且一住就是好几年。

到了2007年4月14日,我才离开小罗村,搬到海珠区的鹭江牌坊跟好友陈楠一起创业,这是后话。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1岁作)

二、幼儿园老师

我想都不曾想过,我这辈子竟然还有过一段当幼儿园老师的短暂经历。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我大学兼职的杂志社主编李书成老师说起。李老师社交甚广,结识了社会上各式各样的人物,当时其中有一个叫朱伟伟的,是江苏人。据他自己介绍,是祖传的泥塑传人。他没有固定的工作单位,基本上在各个地区的一些幼儿园或者少年宫合作搞培训,属于跑江湖一类,可谓“单位轮流坐,明年到我家”。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1岁作)

当时朱伟伟正好在帮李老师策划一个电视采访,请了几位记者在李老师的工作室录影采访。休息期间,李老师顺便向朱伟伟提出有没有好的工作介绍给我,因为我当时刚刚毕业正在找工作。朱伟伟拍怕胸口说:“没问题,要不就让我跟他到番禺钟村幼儿园实习吧!”我当时只觉得好奇,便稀里糊涂跟着他走了。

钟村幼儿园地势偏僻,从我宿舍坐了公交车之后还要再转摩托车才能到达,每天上下班至少需要10块钱的车费。我当时是以实习的名义在此教学,所以没有任何工资待遇。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1岁作)

在朱伟伟的带领下,我主要的任务是教小朋友画画、做泥塑和朗诵儿歌。画画毕竟是我的本行,这个随便举手投足都足以让那些小毛头学一阵子。泥塑在我小时候也玩过大约七年的时间,让我应付这些小孩自然也不在话下,问题最大的是如何教他们朗诵儿歌。

经朱伟伟示范,原来朗诵儿歌不但要面部表情丰富,还要配上很多肢体语言。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都很佩服像我这种本来性格极其腼腆内向的人,在当时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竟做到在众多学生家长的面前(很多学生家长都在现场)装小花猫、扮小白兔逗那些小朋友玩游戏,其实这恐怕是很多人(特别是男孩子)都难以做到的。但我觉得这个突破是我那段时间所学到的最大收获,也为我日后不顾众人的眼光,敢于在路边和天桥摆地摊以及在面对各种社交时扫除了心理障碍。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1岁作)

才上了几天班,朱伟伟便跟我借一百块钱,我想都没想就给了他,他第二天确实也准时还给我了。过了几天,他又跟我借两百块钱,但没想到这次一借整个人就失踪了,连手机也是空号。后来我才听幼儿园的园长和李书成老师说,他跟幼儿园和李老师都分别借了一千块钱然后就跑路了。我万万没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对小朋友充满爱心的朱伟伟老师竟然是个江湖骗子!

由于我只是实习生,根本还没转正,所以当带队的朱伟伟“跑路”后,我这个仅仅上了十四天班的实习生也只能跟着走人了。没想到这份工作不但拿不到一分钱工资,垫了一百多元的车路费,结果还被骗走两百元后并被扫地出门,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1岁作)

三、平面设计公司

被番禺钟村幼儿园“抛弃”后,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失业。恰逢此时,一位好友给我介绍了一份平面设计工作,这算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比较正式的工作。

那是在番禺区的一家平面设计公司,没想到刚上班第一天,老板就说我没有为他创值,还占用他的电脑和水电之类的荒凉话。做了一个月后,我觉得很没趣,所以辞职了,结果却没有得到一分钱。老板的理由是:我只是实习生,加上是我自愿辞职的,所以不发工资给我。

由于我当时刚接触社会,各种经验确实也不足,并且根本不懂什么劳动法,加上考虑到当时那个工作又是好友介绍的,我不想让好友太为难,于是最终选择放弃维权。就这样,在这里白白打工一个月后再次空手而归。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1岁作)

四、自修艺术史

那段时间我失业后一直呆在宿舍,百般无聊之下看了不少书,写了一些文章,画了一批速写习作,并且开始计划自修艺术史的念头。

我翻阅了大量的美术史资料,做了好几卷的读书笔记,终于统计出自三国时期至清朝末年这长达1691年的时间里,能载入主流画史的画家总共大约只有273人。其中,魏晋南北朝共369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8人;隋朝共38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1人;唐朝共289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16人;五代共78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17人;辽代共218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1人;后唐共13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2人;北宋共167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25人;南宋共152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18人;金代共119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6人;元代共97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30人;明代共276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36人;清代共267年,载入画史的画家共113人。

这是我早期自修艺术史的部分手稿(21岁作)

这次整理艺术史的经历无疑给我日后撰写艺术评论和从事职业绘画奠定了极其重要的基础,并且让我意识到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艺术家的成名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万里挑一,虽然从事这个职业的人群千千万万,但能够被后世记载的几乎凤毛麟角,因此,使得我对艺术更是多了一份虔诚与敬畏心。

五、学徒

刚好此时,高中师兄陈新练见我闲着没事干,就介绍我一起去天河“正佳广场”帮人家做活动,主要负责帮忙搭场地、搬凳子,还要在街边发传单。工作时间是从上午八点半干到晚上十点半,一天80块钱。后来我算了一下,那天我光喝饮料就喝了三十多块钱了。

但话说回来,通过那次派传单中各色路人对我的态度,让我明白了什么叫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大概从这一次开始,我可以做到毫无尊严地放低身价,面对各种鄙夷、嘲讽和猜疑,都能做到心如止水,若无其事。这种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在日后愈是与日俱增。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3岁作)

由于这种差活只能是偶尔兼职,不可能做长久,所以我还得继续找工作。但偏偏天公不作美,那段时间可谓诸事不顺,最终连人才市场和各类招聘中介也都找遍了,结果照样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我先后大约应聘了二三十家,有的自己觉得不合适,有的是对方觉得我不合适,有的彼此都觉得合适了,却因为我晚去了一步,就职机会已被人家抢先一步。当年所应聘的这几十家公司,还包括了我因为去应聘而相识的画友张铁威大哥。就这样折腾了一段时间,我发愤对自己说,下次不管找到什么工作,不管工资待遇如何,我都一定要干到底!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3岁作)

于是,我阴差阳错来到了一家叫“XX广告公司”的小作坊,当时应聘的职务是学徒,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关于广告设计的学徒,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主要是从事电工方面的工作。但“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之前已经有很长时间找不到工作。因此我也抱着试一试的心理,顺便体验一下这个行当的工作经历。

当时这里的工资可谓低得离谱,一个月的工资才400元,因为中午包吃一餐要扣掉1块钱,所以实际每月到手就只有370元而已。说起这里的伙食,那简直就是人间炼狱:一点白饭、几条青菜、偶尔有一点零星的肉渣,菜里几乎不放油和盐等调料。公司规定员工一个月只能休假一天,但我当时为了多赚点钱,所以连续几个月都从没有休过假。我每天上班时间是上午8点,下班时间就很难说,正常都要晚上六七点,有时要加夜班,甚至可能还要加通宵。

这是我早期当电工学徒时的工资单(2006年摄)

在这里的员工基本上身份都很低微,大多数是穷苦人家。主管叫植巨才,车间师傅叫黄键龙,还有两个普通男工分别叫黄胜虎和左军,女工有三个,一个叫陈美玲,一个叫阿莲,还有一个类似于办公室主任的职位,只记得叫沈小姐。之后还来过两个临时工,一男一女,分别叫阿明和贺媛。在这里,我是全公司唯一一个有念过大学的人。

当时主管态度极其嚣张,他经常当着众人的面对我说:“你不是很牛吗?大学生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服从我的指挥。”我当时没有反驳他,只在心里想,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3岁作)

由于我是学徒,所以地位最低,每天上班之前必定要做的两件事情就是洗茶杯和扫地,干完这两件事情就等待老板的吩咐。譬如老板家里的阳台积水了,我就要负责帮他清通;有时老板娘的自行车坏掉了,我就要负责帮她修理。因此我常常开玩笑说只差没帮老板娘洗衣服而已。

干完这些之后,我就要到一楼的车间去做粗活,比如搬运材料什么的,做完之后就学习制作水晶字和抛光技术,之后也学过电焊和油漆,这些粗活我一件都没少干。有时接到任务,还要带着冲击钻去外面帮人家安装灯箱或者招牌什么的。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5岁作)

后来公司还请了个江苏的师傅教我们做模具,需要用到各种机器来操作,那些都是有巨大危险的机器,稍不小心就可能会出现事故。有一次我的手掌不小心被200多度的猩红的铁线烫伤了,有一片肉凹陷了下去,但我一向性格很硬,连吭都不吭一声。当时是主管闻到了烧焦的味道,他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手掌伸给他看,他吓了一跳,说了一句:“你真是太 diao了,手烫成这样居然连吭都不吭一声的!”还有一次,在搬运材料的时候有一块木板从高处掉下来正好砸到了我的头上,于是我的额头处到现在还有一个伤疤。

由于那间工作室是密封的,主要用来操作机器裁割木料或者塑料板,因此整间都是灰尘和极其难闻的气味。基本上只要进去不到一分钟,出来后全身都是灰。尽管每天都带着口罩上班,但回家洗漱时用毛巾一抹,照样尽是黑色的灰尘和污垢。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4岁作)

如果被分配到外面做工就更加辛苦,不但经常要面临日晒雨淋,还要招人冷落和排挤,甚至有两次跟主管出去干活,客户还以我是学徒为由,不让我进他的家门,并使唤我在外面帮他看车。

记得当时国庆节,我们在番禺一家叫“乐嘉”的饭店,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要爬到三层楼高的脚手架上去安装灯箱和招聘字,现在想想都有些心有余悸。当时从晚上七点加班干到第十天上午十点,之后竟还不能回家休息,老板打电话催促我们回到公司继续上班。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记得还有一次给番禺一家凉茶店安装招牌灯箱,老板是个大胖子,那时刚好是夏天,又是晌午时刻,我们站在脚手架上,被太阳晒得实在口渴得不行了,然而那个凉茶店的老版却全然不顾我们的感受,看得出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甚至还故意摆着个折叠床躺在我们跟前,翘起二郎腿,一边喝着冰冻饮料一边对着我们指手画脚!

又有一次我们在一家饭店的阳台上干活,刚开始也是烈日暴晒,接下来突然又倾盆大雨,总之这种情况都是家常便饭。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4岁作)

就在当电工学徒的那段时间里,我印象中只遇到过一个好人,我记得那个老板是湛江人,是开平面设计公司的,当时帮他的店铺安装一个挂件,由于工作经验不足,冲击钻有几次穿孔时没打准,那个老板不但没有责怪我,还不断安慰我说:“没事的,没事的,每个人刚刚出来工作都是这样的,慢慢就会好的!”除此之外,他还特意在附近的士多店给我买了一瓶冰红茶,让我瞬间感到人间自有真情在,真希望这位老板好人一生平安!

现在想来,实际上当时我还跟协会和杂志社的活动常有联系,因此也就有了这么一个有趣的现象:我白天上班时间就是一个任人踩踏、毫无尊严的电工学徒,但当下班后,可能就变成西装革履,跟一些艺术家或者社会高层一起在高级餐厅里谈笑风生。这种完全不搭调的截然不同的画风实在令人有些啼笑皆非。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5岁作)

由于我那段时间干得很卖力,所以老板对我十分赏识,加上我拼命加班,因此那个月的工资从原本一个月370元增加到612元,虽然这个数字在平常人看来简直少得可怜,甚至会嗤之以鼻,但对我在当时来说真的已经非常满足了。

后来老板开了一家分店,打算由我去帮他打理,并让我当了所谓的“车间主任”,负责管理车间的一些电工工具。但我当时已经开始厌倦了那份工作,因为收入确实也太少了,并且非常辛苦,这样做下去将永远都看不到出路。记得当时有一次跟一个人力车师傅一起去送货,那位师傅总是跟我说:“小伙子,我一看就感觉你不应该来干这行的,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5岁作)

恰好在这时候,杂志社的李书成老师听说我当电工学徒过得特别辛苦,于是向我抛来了橄榄枝,希望我能回去杂志社继续帮他的忙。于是我向老板提出辞职,老板倒是答应了我的请求,但没想到老板娘却百般阻挠,她认为他们辛辛苦苦培养了我,所以坚决不让我走,后来她还 威胁我说:“你是外地人,你在我的地盘是干不过我的,就算你走,我也要调查你在哪个单位,我将会告诉那个单位的人,说你的人品很差,看看还有没有哪位单位敢收留你!”于是那次我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就直接走人,结果那个月的工资也是一分钱都没有拿到。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4岁作)

六、重回杂志社

回到杂志社之后,我重新负责整理艺术家的档案,并定期为杂志社写稿件和吸收新会员入会。由于杂志社不需要全日制坐班,所以基本工资依然不高,每月才500元,但写文章可以有额外提成。

那段时间为了拉业务,应酬也特别多,最高纪录一天之内有三顿在酒楼吃饭,甚至曾有一度只要听到“酒楼”或者“吃饭”等字眼就直想呕吐。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5岁作)

七、广州国际艺术博览会

其实我第一次与“广州国际艺术博览会”结缘,是在2005年的大学一年级,当时陪同李书成老师前往观摩学习,还遇到了我早在小学时期就已关注过的钢笔画家罗克中。但我真正与艺博会有过深度互动,是在2006年12月份的“第十一届广州国际艺术品博览会”上。

当时刚好李书成老师有作品参展,他让我全权负责他的宣传工作以及协会杂志的推广工作,并且还借此机会拓展了部分协会会员,我也算是对杂志社做了一点小小的贡献。

我与李书成老师(右)在“第十一届广州世界艺术博览会”现场合影(2006年摄)

那次博览会上,我接触了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甚至世界各国的艺术家,通过交流互动,使我的艺术眼光得到了大大提升,也为我日后在艺术品博览中心和拍卖行当业务经理奠定了雄厚的资源基础。其中有不少书画家都跟我成为忘年之交,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钢笔画家罗克中、山水画家陈恩、工笔画家郑雅国、山水画家马士颖、工笔画家甘苦耕和王媛媛夫妇、油画家陈锦通、油画家罗希晖、油画家王秀章、山水画家黄国铭、山水画家杜平等。

在连续四天里,我通过与各名家和客户面对面的交流中,终于进一步学会了如何谈业务的技巧,也使得我早年较为腼腆的性格越发外向起来。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八、辞职

可惜好景不长,不久后我跟李书成老师彼此发生了一些矛盾和误会,主要是因为背后有些小人总是在挑拨离间。我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会影响到我跟李老师彼此之间的感情,恐怕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于是我决定向李老师提出辞职。于是跟他说:“老师,我们都相处这么久了,我是怎样的人您应该很了解,希望您不要被小人所利用,不管怎样,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喊我一声就行了,我会立刻回来的。”李老师想了想说:“这样也好,既然你决定要离开老师也不勉强你,你跟了老师也有几年了,不可能一辈子跟着老师,也该学会自己到外面去闯了。”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5岁作)

九、设计软件培训

就在我再次失业的那段时间,有一次路过番禺大石家私城附近吃快餐,无意间发现一家平面设计公司贴了一张培训电脑设计软件的信息。虽然我大学期间学的是平面设计专业,但总觉得对软件的操作一直不太满意,于是便索性进去询问,最后终于决定在此学习进修,总共交了400元的学费。

按照授课老师的说法,其实本来学完全部课程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但由于我当时的时间极其有限,也急于赶快结业可以继续找工作,于是跟授课老师商量,尽量将课程的进度加快,结果没想到只连续培训了16个下午,就终于把CoreIDRAW和Photoshot等软件的所有功能从头到尾学了个遍。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结业时,授课老师对我说:“你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实在太好了!没想到一般人要用三节课甚至五六节课才能学会的课程,你竟然可以在一节课之内就全部消化了!”结业后我断断续续从事过各种平面设计方面的工作,确确实实也感受到,自从在这里培训之后,基本上在应对各种跟平面设计有关的工作时,这些软件的相关功能还真的可以做到信手拈来!看来那400元的学费真的超值了!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十、迪士尼广告公司

没想到就在此时,我的大学同学廖战给我传来一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由于他自己打算在原来的广告公司辞职,但在辞职之时,他答应为老板推荐另一个人选去替代他的工作岗位,于是就推荐了我。

当时这家公司就在海珠区客村附近的“愉景雅苑”小区,公司叫“奇妙珍藏广告公司”,是一家专做迪士尼品牌的平面设计公司,包括各种首饰、挂件、玩具、海报和迪士尼衍生品。这次工资比起在杂志社多了500元,每月工资是1000元。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4岁作)

公司的老板姓麦,叫麦子杰,公司的其他成员还有麦先生的哥哥麦衍伟和他姐姐麦笑卿(这公司是他们三人合伙开的),员工除了我是设计师之外,先后还有一个叫阿梅和一个阿玲的女孩子,在负责文件方面的工作,外加两个负责做包装打杂的中年妇女,分别叫娥姐和璇姐。

这家公司看似不大,却在全国有14家连锁店,在广州及珠三角地区大概有五六家,分别在恒宝广场、五月花广场、流行前线、英雄广场和顺德陈村的某个商场。我除了主要负责平面设计工作之外,还经常要出门送货,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我将广州好几个区的地铁线路都坐得烂熟于心。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4岁作)

麦先生待人非常热情客气,后来我才得知他去过欧洲和亚洲很多个国家,思想也比较开明,他很欣赏我的才华,并且对我做的工作也十分满意。当时刚开始我在鹭江牌坊附近租房交不起房租的时候,麦先生听说后,还主动给我提前预支了500元工资作为房租费用,因此我一直对他心怀感念。

就在那段时间刚好是我文学创作的第一个高峰期,我那时对知识的渴望也是极度疯狂,常常恨不得能将书店或图书馆所有的书本都装进脑袋里。由于当时没钱买书,所以只能通过在上班时候,偷偷用公司的电脑下载了大约几千本电子版书籍和文章。虽然我最终对公司的工作都能够完成,但毕竟总觉得这种做法还是不太厚道,所以我觉得我自从打工以来这么多年,唯一对不起的老板就是麦先生。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4岁作)

后来,我迫于经济上的压力,一边工作一边与好友陈楠在外面接单做平面设计,并合开了一个工作室。由于缺乏经验,因此也赚不到什么钱。

再后来因为我的收入确实支撑不起开支,于是又一边上班一边跟陈楠合作开美术培训班,结果发现神无两用,甚至有些力不从心。后来这件事被麦先生知道了,他担心我一边做培训一边上班,多少会影响公司的工作,于是渐渐对我有了些意见,但基本上还是对我比较客气,所以我心里反而很是愧疚。

终于这种压力使我支撑不住了,因此只能决定向他辞职,准备全心全意去干自己的培训事业了。在离职之时,麦先生还让我留下来,与我像刚刚认识那会一样交谈了很久,也希望我回去创业能够顺利成功。

因此直到现在,我还非常想念他。希望他好人一生平安!

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4岁作)

十一、美术培训班

由于我跟陈楠当时在鹭江牌坊的那个宿舍环境实在太差,因此经过各种商量和抉择之后,我们决定将宿舍搬到海珠区“广州美术学院”对面晓港市场的“鸿福大厦”B座304室。

值得一提的是,没想到当年我们工作室正对面的一户人家,就是已故著名书法家、原广州市书法家协会主席陈景舒先生的住所。陈先生当年礼贤下士,还主动上门到我这里登门闲谈过两次,可惜我当年有眼不识泰山,一开始还不知道老先生的真实身份。直到之后他送给我一些作品集我才恍然大悟,现在想想老一辈艺术家对后辈真是宽厚仁慈,绝不是当今某些目中无人的所谓“名家”可以比拟的!

这是我在2007年与好友陈楠合作开办美术培训班的地方(2021年摄)

为了让工作室看起来比较“高大上”,我当时还特意拜访了大学时期的恩师、原中国鲁迅研究学会副会长郑心伶教授,让他帮我的培训班题写两幅书法作品挂在墙上。

由于一开始资金不足,我和陈楠都各自跟亲友借了3000元(我当时那3000元是通过父亲跟二伯父借的),两人加起来总共6000元的资金就想要创业,现在想起来实在可笑得有些荒唐!当时为了节省资金,培训班所有的装修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包括课桌椅都是自己买材料回来组装的。由于我们两人都是学平面设计专业出身,所以传单自然是由自己设计,也节省了一点设计费用。结果传单印了1000份,总共花了780元,培训班名字叫“少儿艺术天地”。

这是我与好友陈楠合作设计的培训班宣传单(22岁作)

传单印好之后,最为重要的就是宣传工作了。由于当时网络还没有现在这样发达,也没有太多的工作经验,我们的传单都是依靠自己在附近各条大街小巷随意发送的。还好在我以前有过在广场派发传单的经验,因此一切做起来都驾轻就熟。由于在派发的过程中经常被城管驱赶,也缺少客户的针对性,于是我竟壮着胆子、厚着脸皮,在我们租住的小区每层挨家挨户按门铃去推销。结果要么找不到合适的客户,要么遭到一些性格比较暴躁的住户驱赶和咒骂。最后整栋楼所有住户的传单都发完了,我们总共只招到三个学生而已。

这是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我当年所教的第一个学生叫林志衡,第二个叫许鹿原,第三叫余熙钘,每个人的课程是分开的,所以我与陈楠两个老师每次都是两人一起,手把手教其中的某一个学生,这样的教学恐怕在业界绝无仅有。不过我们的教学质量得到了家长们的高度肯定,因此每当节假日都会收到家长们的鲜花和礼物。

但是由于生源上的问题,我和陈楠坚持了半年后,发现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恰好他当时也决定要去四川发展,而我自己一个人也无法承担,所以这个培训班才开了半年之后就不得不解散,并各自另谋出路了。

这是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十二、平面设计工作室

实际上,就在开办培训班的同时,我跟陈楠也在外面接一些平面设计的业务作为生活来源的补充。由于那段时间有朋友在附近的江泰路段开酒吧,而很多做设计的客户都喜欢在酒吧里谈生意,因此那段时间我们也不得不经常在酒吧跟客户喝酒谈业务,但我一直很不习惯那种氛围和感觉。

为了能够接单成功,我们还常常跟身边的朋友临时借一部手提电脑去跟客户见面,现在想起来这画面还真有点令人啼笑皆非。当年我跟陈楠合作过的比较重要的设计单子,是在客村附近一家叫“莎米”的舞蹈培训中心。可惜结果同样也是辗转辗转、忙忙碌碌,依然没有赚到什么钱。

甚至还有一次在打出租车时,我为了赶时间,竟然递给司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而忘记找钱就下车(当时打车费大概就十五块钱而已);当我恍然大悟时,那个缺德的司机竟然脚踩油门一溜烟跑了。

这是我与好友陈楠合作设计的商标(22岁作)

这是我与好友陈楠合作设计的舞蹈培训班宣传单(22岁作)

十三、再会刘盛夫老师

由于我与陈楠合作的那个培训班就在“广州美术学院”附近,所以就更有时间到“百花书店”闲逛了。可惜那段时间却极少遇到刘盛夫老师,这令我有些担忧他的健康情况。

有一次在整理藏书时无意中看到一本名叫《色彩的教学》的旧书,是上世纪70年代出版的,作者竟然就是刘盛夫,这本书是在很多年前表叔送给我的,只是以前没有留意作者的名字。我再次欣喜若狂,我想都没想到其实自己在多年以前就看过刘老师的著作。

这是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几乎与此同时,我听说师弟陈协雄在不久前到过刘老师的住所,据陈协雄所说,他当时在美院溜达,无意中看到有几个人走进刘盛夫老师宿舍,于是他也随着他们走进去。奇怪的是,那次刘老师并没有骂人或者赶人,还给他们看了一些以前的旧作。听到这个消息令我再次兴奋起来,于是我决定再找个机会直接到他宿舍拜访,并带上那本旧书请他签名。

来到美院,我碰到了很多认识的老师,当他们听到我要找刘盛夫,顿时脸色大变,随便搪塞几句便立即走人。我还问过一些路过的学生,那些学生对我的询问都爱理不理,确实像刘老师所说那样“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但为了能找到刘老师的住址,我愿意在这些态度傲慢的美院学生面前屈尊一次。后来我又想,这些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哪里知道刘盛夫老师,即使问了也是等于白问,于是便不再问那些学生了。

这是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终于,我在人群中碰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旁边屁颠屁颠跟着一个带近视眼镜的年轻人,看模样估计是研究生。我上前询问老者:“请问老伯,知不知道刘盛夫老师住在哪里?”还没到老者开口,旁边那位研究生便叉着腰插话道:“什么老伯!这是美院的潘教授(笔者注:不是雕塑家潘鹤教授,潘鹤教授我当然认得)!”我笑道:“哦,真不好意思!我确实不知道这位是潘教授,以前也没听过。”那研究生一听脸色红一阵青一阵,还想继续反驳,此时那位潘教授倒是开口了:“小伙子,你想找他干什么?”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跟他说了一遍,这位潘教授听后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难得你如此有心,这样吧,原则上我是不愿意提起这个人的,今天见你这年轻人如此有心,我就破例帮你一次”,说着,他便用手指指向左边的方向,继续说道:“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再往右拐,差不多就到了,具体是哪一间房我也就不太清楚了,你自己问问去吧!”

这是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我谢完老者,便兴奋地按照他的指引寻找刘老师的住所。可惜当时周围那几十户人家全都门窗紧闭,空无一人,我根本找不着北,在路旁拦住几个人询问后照样没有结果,于是我在附近溜达了一个多小时候,眼看天色已晚,只好再次扫兴而归。

不久后的一天,陈楠突然给我电话,他说刚才看到刘盛夫老师拄着拐杖走进“百花书店”。我一听马上带上那本旧书,一个劲跑到书店。当时在中途遇到红绿灯,那冗长的红灯真让我心焦气燥,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种体会,因为我生怕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今后就很难再见到刘盛夫老师了,毕竟他已经是年逾九旬的老人了!

这是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来到书店,我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我远远看到一个瘦小而熟悉的身影,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翻阅一本国产美术书,他问旁边一位学生:“你们老师有没有教你们什么叫色调,什么叫边线处理啊?”那学生听后懵懵懂懂,似是而非地摇了摇头,结果招来刘老师一阵臭骂:“他妈的!现在的老师都不教这些的,画色彩不懂什么叫整体色调,画素描不懂边线怎么处理。”

接着他又问那学生:“你有没有听说过明暗五调子?”那学生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又立刻被他臭骂:“放屁!明暗哪有五个调子!事实上只有一个调子,一个统一的调子!这些理论都是教科书从一开始就搞错了!误人子弟啊!”

这是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等他骂完,我便走到他后面喊了一声“刘老师”。他回头惊讶地看了看我,打量一番之后便问我是不是美院的学生,我回答说“不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问起刚才那两个问题,我已经知道答案该如何回答了,于是轻松过了第一关。还没等他问第三个问题,我抢着说道:“这些书都是垃圾书,误人子弟啊!”他听后对我有些刮目相看,于是便开始跟我聊了起来。

由于这次前面的准备工作做得比较到位,所以聊起来比起几年前那一次通电话顺利得多。后来我又把我以前跟他的几次交往的经历说给他听,他显然已经不记得我打过电话给他了,但他还是感慨地说:“谢谢你还记得我。”

这是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最后,我终于拿出那本旧书给他看,问道:“刘老师,还记得这本书吗?”他先是迟疑片刻,然后拿起书翻了翻,若有所思地问道:“哦,已经很多年了,你是怎么有这本书的?”我告诉他是表叔送给我的,他听后再次轻轻点了点头。我本来以为这次应该能如愿以偿得到他的签名,但没想到再次遭到他的拒绝。他摆摆手说:“唉!签什么名呢?我又不是什么名人,签了也没什么用的。”经过几次的请求,他还是一再拒绝了。

这是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最后,他拿起那本书仔细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已经很多年了,等等,这个写得不好,你拿个笔来,这句话应该修改一下。……”说着便拿起笔认真地修改起来。我看着身材瘦小、满头白发的他,看着他认真修改旧作的情景,顿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位曾经辉煌过的老人,如今显然已经被时代远远抛在后面了。

弹指间,刘盛夫老师已经作古多年,像他对艺术如此执着和虔诚的艺术家,恐怕早已绝迹了!

这是我早期的速写习作(26岁作)

十四、广州佳士得博览中心

跟陈楠散伙之后,我先寄宿在陈新练师兄的宿舍,地点就在海珠区的“康乐村”。没想到我在这里刚刚住了短暂的十天,陈新练师兄便跟我提出要不要一起到天河区看看行情?于是我们两人花费几天时间到天河区进行实地考察,发现此处发展空间应该还比较有前途,因此便又匆匆忙忙从康乐村搬到了天河区的上社牌坊附近。但我又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里,我也仅仅住了17天就又被迫离开了。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说来也巧,就在我一年前到处应聘的时候,曾经投过一份简历,那是由我的一位老乡、也是父母的熟人陈文瑛女士推荐的,但简历发过去后却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可没想到时隔一年之后,就在我面临失业的时候,那家公司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有个职位非常适合我,需要我过去帮忙。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可谓雪中送炭,我当然立刻就答应了。

这是我早年工作的地方之一(2021年摄)

这家公司地点在越秀区的建设六马路,叫“万方集团”,其旗下有十五六个部门公司,我们这家艺术品公司是最新才开发的,叫“广州佳士得博览中心”,主要工作是帮一些画家策划画展,还有销售古陶瓷、玉器和杂项之类的古董和艺术品。

我当时所担任的职位是业务经理,但实际上还要负责包括设计海报和策展布展之类的一些工作。工资是2000元(两年后扣掉社保,每月实际到手只有1800元),这虽然在别人看来依然是极其微不足道的工资待遇,但对我而言,却是整个打工生涯中最高的工资记录了!为了方便上班,我不得不又把宿舍从天河上社搬到越秀区的建设六马路,真可谓一波三折!

这是我早年在“广州佳士得博览中心”的工作照,前排左起:赖潜海、黄本辉;后排左起:李丛、温莉华、林佳媚、徐静(2007年摄)

一开始公司的总经理姓赖,叫赖潜海,他虽然在梅州长大,但祖籍是潮汕,所以跟我算得上半个老乡,因此对我比较照顾。当时另外一个业务经理叫黄本辉,他是岭南画坛名宿、老寿星黄金海先生的小儿子,负责古陶瓷方面的业务(我负责书画方面的业务)。办公室主任叫林佳媚,另外先后来了四个女文员,分别是徐静、傅甜甜、温莉华和邓园园,林佳媚、徐静和温莉华都是“星海音乐学院”毕业的,因此个个能歌善舞。

这是我早年在“广州佳士得博览中心”的工作照,右一是我(2007年摄)

十五、广州中国古陶瓷研究会

当时为了提高业务水平,公司还专门请了一些古玩鉴定专家来给我们定期培训,所以我从2007年10月10日起就开始跟古玩领域结缘,也常常到“广州中国古陶瓷研究会”观摩学习。

由于当时“广州中国古陶瓷研究会”会长、故宫博物院研究员赵自强先生年事已高,并且考虑到我们都是初学的新秀,所以给我们培训的一般由协会的舒浩光先生担任。后来,协会的副会长李鸿基先生看我们几个年轻人比较好学,又主动给我们讲解了不少古陶瓷的鉴定知识。

我与古陶瓷鉴定专家李鸿基老师在办公室合影(2008年摄)

十六、李鸿基老师

李鸿基老师早年是“广州文物总店”总经理伍基先生的得意弟子,虽然本职是古陶瓷鉴定专家,但实际上他原本是话剧演员出身,与香港已故电影明星林聪(曾扮演《喋血街头》的大反派)、《外来媳妇本地郎》爷爷的扮演者龚锦堂等都是同班同学。其胞兄李国基先生是香港中文大学的油画教授,也是岭南名宿陈金章和梁世雄诸位老前辈的的同班同学。

除此之外,李鸿基老师还擅长音乐作曲,与广东诸多音乐界名人也多有交往,后来我才知道他与我大学的院长陈中秋先生和副院长杨美琪女士都是老熟人。

这是我早年与李鸿基老师、关则驹老师在“广州世界艺术博览会”现场合影(2009年摄)

因此每到公司开年会或者组织什么娱乐活动,我们这个部门可谓是整个集团公司两百多个员工中的最大的艺术人才阵容。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后来离开公司之前的一次年会上,还上台表演了双节棍和超级模仿秀(模仿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各个部门的老总和部分员工)两个节目,并荣获了集团公司颁发的二等奖奖状,这是后话。

上班不到几个月,赖潜海总经理就被集团公司调到别的部门,结果换成了“广州中国古陶瓷研究会”副会长李鸿基先生来公司接任博览中心的一切工作。

这是我早年给自己的散文集设计的封面(24岁作)

十七、艰苦岁月

由于当时公司一开始没有给我安排宿舍,我为了省钱,因此只能睡在公司办公室,或者睡在展厅,再后来干脆睡在杂物间。自2007年开始,我在这个面积估计还不到四平米的杂物间连续住了将近三年,据说里面那个铁架床是以前公司的保安留下来的,除去床位,周边的通道大约也就剩下30公分可以侧身走路而已。

由于那是一间杂物间,因此里面还堆放了各种旧电脑、水泥袋、瓷砖、玻璃板、电工专用工具(估计是以前装修的时候留下的)等,加上睡床的上方刚好是一个斜下来的楼梯位,因此空间就更加狭窄了,睡下去一睁眼就会看到一堆墙在你头上压下来,按照风水的说法这叫“大梁压顶”,一开始让人很不舒服;并且起床时如果稍不注意,可能还会撞上天花板。

这是我早年在公司睡的杂物间,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将近三年(2007年摄)

更要命的是,这间杂物间的窗户全都是封死的,因此没有任何空气,幸好里面还有一台旧空调,这是唯一可以让人稍微感到欣慰的地方。可惜每当空调一打开,常常会传来一股类似死老鼠的味道,因为那间房子的顶端是有一层阁楼的,一到夜里,阁楼上的老鼠就成群出来追逐赛跑,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有时还听到上面有猫的叫声,假如当时能上到阁楼去的话,想必会常常看到猫和老鼠的精彩群殴表演。里面的蟑螂也是多得惊人,睡觉时常常手一抓痒就会抓到蟑螂,甚至还有一次遇到老鼠朝着被窝里跳过来。

这是我早年给自己的杂文集设计的封面(24岁作)

十八、“南方电网采风活动

那时候虽然在博览中心上班,但李书成老师的研究会和杂志社依然经常与我有合作关系。在2009年初,在李书成老师的安排下,我们还跟随研究会的段辉平、伍松辉、苏子强、苏松乐、郭宝添、黄文锐等一二十位同道一起,受邀到“南方电网”采风、度假了几天。在“南方电网”负责人的带领下,还见识了他们工作人员在挖底下隧道的情景和一些工作设施。据说当时度假村的总统套房是一宿两万多的价位,虽然我们当时住的只是普通房,但听说价位也是四位数以上,倒也算是体验了一下过着有钱人的生活。

这是我早年与“广东书画艺术研究会”部分会员代表到“南方电网”采风时的留影,后排右一是我(2009年摄)

十九、包装书画家

当时集团公司董事长还计划包装捧红几个比较有发展潜力的画家,可惜董事长本人对艺术一窍不通,而身边又缺少懂行的伯乐,我们博览中心又没有实权可以决定任何策略(因为集团公司是家族企业,绝大多数领导和员工都是董事长的‘自己人’,而我们博览中心基本都是属于外人),结果被其他部门所推荐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装神弄鬼、骗吃骗喝的草包。就这样折腾了一年多之后,董事长才终于死了心,自此不再提包装画家的事了。

这是我早年在“广州佳士得博览中心”的工作照(2007年摄)

二十、策划展览

我在这里工作四年,策划过不少书画名家的展览。掐指一算,当年跟我们合作过的画家有庞国华、邓冕、罗克中、赵春恒、张彦、王大鹏、刘剑钊、李国基、凡夫(李助民)、岑圣权、梁雨森、胡明德等,来过这里交流的其他业界名家还有“广州中国古陶瓷研究会”会长赵自强、收藏家乐润生、李安东、区润初、于小江;原sheng wei shu ji 任仲夷的秘书谭古,以及古陶瓷鉴定专家张浦生的徒弟宋述红、旅美油画家关则驹夫妇、西安画家马士颖、夏莉夫妇;四川画家甘苦耕、王媛媛夫妇;山水画家陈恩、花鸟画家南岭梅、花鸟画家彦豪(张志鹏)、山水画家彭兆炜、画家郑旭彬、“艺海堂”画廊创始人吴国强、广州知名画廊老板许伟红、摄影家兼油画家谭敏刚、画家兼作家张铁威、揭阳国画院副院长陈恩、民间学者吴朝等。更多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社会各界的形形色色的人物,还有不计其数的携带藏品前来鉴定的藏家,算是让我大大开拓了视野,开阔了眼界。

这是我早年部分书画艺术家的合影

二十一、参观美术馆和博物馆

由于工作上的需要,我经常要出差到美术馆和博物馆观摩学习。那段时间令我印象最深的,大概有在“广东美术馆”举办的由西蒙基金会收藏的“19世纪西方古典油画展”、“南越王古陵墓”、“广东省博物馆”、“广州国际艺术博览会”以及西关古玩街等的各种展览和活动。

这是我早年的工作照(2010年摄)

二十二、江湖历练

在“广州佳士得博览中心”上班期间,我更是见识了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几乎可以说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人都有”。

当时刚刚上班不久,就与东莞某拍卖公司合作,策划了一场比较大型的拍卖活动。现在想来当时确实缺乏经验,拍品大约有四五百件,可惜水平参差不齐,甚至有些鱼龙混杂,因此最终拍卖效果也不尽人意。而在预展期间和拍卖现场,就来了不少身着唐装、脚着布鞋、手盘佛珠的江湖人士,各种自吹自擂、装逼忽悠的嘴脸比比皆是。

这是我早年的水粉习作(24岁作)

自从古陶瓷鉴定专家李鸿基先生接手总经理座位的时候,展厅除了字画之外,还增加了古陶瓷、古玉器和青铜器等品种,并且还设立鉴定真伪的鉴宝室之后,这里的各色人物就更多更杂了。

他们有来自全国各地的鉴藏专家,有误入歧途却还仍执迷不悟的收藏家,有不懂装懂却附庸风雅的土豪,有善于编故事讲段子的江湖骗子,有专做缺德生意的盗墓贼,甚至还有各种神经兮兮的来历不明的奇葩!

这是我早年的水粉习作(24岁作)

由于我在这里整天看专家给人鉴定,加上平时读过不少专业书籍,以及参观过不少博物馆和古玩城,整整四年的历练也算耳濡目染学到了一些鉴定皮毛。因此到了后期,每当鉴定一些比较普通的藏品,总经理李鸿基老师都直接由我把关。

在博览中心工作期间,还有几件事让我印象比较深刻,在此略谈一二。由于公司董事长喜好艺术,于是在展厅专门设有画桌及各种笔墨纸砚,专供艺术家们现场挥毫。

这是我早年的水粉习作(24岁作)

某日,来了一位身着唐装布鞋、风度翩翩的老先生,身后紧跟着十来个随从,此气派不亚于香港电影“赌王”的出场画面。只见老先生从公文包中娴熟地掏出各种毛笔及印章,随从们争先恐后为其铺纸磨墨,老先生随即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幅书法。总经理兴高采烈地招呼此一众人马一起拜见董事长。

我当年年少气盛,加上好奇心使然,等他们走后便拿出新纸,照着老先生的笔迹模仿起来,竟自觉颇有好几分神似!当时在场所有同事也个个都赞不绝口,说简直临摹得惟妙惟肖、真假难分!待吃完中午饭回来现场,才发现刚才模仿的书法被人撕毁并揉作一团,同事告诉我:“刚才老先生与董事长一起回来观摩大作,才发现现场竟有两幅一模一样的书法作品!于是询问大家怎么回事,众人都说这是本公司一个小青年刚才模仿的,没想到此话深深刺痛老先生的自尊,顿时觉得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尽下不了台,所以气得当场将仿品撕毁揉碎,并带着一众人马愤愤而去!”我听后一脸茫然。事后,公司总经理专为此事找我过去训话,警告日后千万不能在公众场合太过锋芒毕露,免得再次惹是生非。但我当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委屈,究竟此事孰是孰非,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这是我早年与李国基老师(右一)一起在给模特写生时的留影(2009年摄)

还有一次,公司来了一位大老板和一位自称是算命的中年妇女,他们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在饭桌上才聊了几句之后,那个大老板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那算命女子的手重重地亲了一口!而那女子竟然也淡定得若无其事,似乎跟那位初次见面的大老板彼此心照不宣。这件事虽然时隔多年,但大老板亲下去那“啵”的响亮一声,现在还在我耳边环绕!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现在想起来实在真够恶心!

这是我早年在社交中收集到的部分名片

当年这里的常客,还有两位民间高手。一位是民间美术从业者梁志才,此人性格古怪,据他所说,他平时没有固定工作,只在美院附近偶尔收三五个学生教画画,为了仿效孔子的“述而不作”之举,所以所有给学生作示范的课稿全都在下课后立即烧毁。他当时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却还在依靠拿国家低保度日。后来有一次他私下跟我透露:其实他并非真正无钱需要依靠救助,而是为了试验国家之低保政策是否属实,才特意申请专利体验一次,用实际行动来检验政策是否落实到位。

这是我早年在拍卖行的工作照(2010年摄)

梁志才博闻强记,学贯东西,记得当时第一次与他见面时竟一见如故,虽然他年龄比我父母还大,但却没有任何代沟。我们从上午谈到下午下班,整整交谈了将近七个小时之久!话题囊括了国画、书法、油画、文学、平面设计、古典音乐、当代艺术、国际时事乃至家常琐事,可谓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每次与他交流,都可以学到很多领域的知识,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还有另一位民间美术从业者名叫吴朝,此人头发、胡子皆花白,常年穿着绿色军布鞋,长相酷似民工。然而开口却满腹经纶,对古今中外的各种艺术都如数家珍,并且口齿伶俐,常常针砭时弊,一针见血,俨然也是一位民间高手!

这是我早年与好友陈楠(左一)在拍卖会上的合影,后面均为我们的作品(2010年摄)

最后,我还永远忘不了公司附近的一个收购废品的师傅,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印象中好像是清远人,年纪不算大,当时与他表弟一起,以收废品为生。

一开始我与他结缘是因为武术,有一次我在他家门口的空地(当时有一个活动中心)打拳时恰好被他看到了,他说我身手不错,是不是练过的?于是大家话题就聊开了。我慢慢得知,他也是个练家子,但渐渐又发现这个人非常特别,似乎对先秦诸子百家以及一些文学名著都比较熟悉,这与他的身份和职业都不太相符。

这是我早年的工作照(2009年摄)

后来混熟了,我才知道他在收废品的时候总是有意识将一些旧书保留下来,因此他通过这种途径阅读了大量书籍。他说小时候家里穷读不起书,但一直很佩服有知识的读书人,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恶补早年的缺失。我当时听了对他肃然起敬!后来听说他回老家娶老婆了,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了。

这是我早年的工作照,左一是我(2009年摄)

二十三、勤学苦练

在博览中心上班期间,除了举办活动时比较忙碌之外,平时都是比较空闲的。我常常在这里一边欣赏艺术品,一边喝茶,一边与同事或客户闲谈,甚至还常常一边上班一边看书。有时候来了状态,仅仅一上午的时光,就可以背诵四五十首唐诗宋词。

在这段时间里,是我课外阅读、文学创作和美术创作的第二个高峰期,我在这里的四年时光里,看了大约七八百本书,画了几百幅速写和油画,写了大约五十万字的文学作品,整理了中国陶瓷史、中国玉器史、中国家具史、中国杂项史等资料,还参加过很多的社会活动。在这个时期,我还有幸结识了文学评论家王春林、《南渡北归》的作者岳南、时评家廖保平、杂文家曹群和作家王小天等文学界名家。

这是我早年在进行油画创作时的留影(2011年摄)

甚至还有一度突然心血来潮,买书籍自学了一段时间的菲律宾语,还做了一些笔记。并且同时与楼下一家俄罗斯餐厅的前台服务员彼此约法三章,我教她中文,她教我英语,就这样拉拉杂杂学了一些最为简单的日常用语。可惜后来没有坚持下去,并且缺少一个经常锻炼口语的氛围,因此直到现在已经彻底荒废了,十分可惜。

这是我早年在进行油画创作时的留影(2011年摄)

二十四、自学油画

说来也不怕让人笑话,我的油画颜料和油画工具是在大学即将毕业之际,在“实用美术系”的教室里捡来的。当时很多学生在毕业之前纷纷将油画颜料和油画工具全都当成废品扔了一地。我无意中发现后觉得十分可惜,于是收集了满满的一大箱以作备用。

在博览中心上班期间,刚好有一次“香港中文大学”的油画教授李国基先生和“韩山师范学院”的刘剑钊教授在我们这里办过展览,由于我自幼先后接触过卡通、素描、水彩、水粉、国画等画种,唯独油画还没机会学习接触,恰逢当时手头有了这批工具,于是激起了我也想尝试油画创作的念头。

这是我早年的油画习作(24岁作)

然而毕竟“隔行如隔山”,油画的特性始终与之前所学过的画种有所区别,于是我决定硬着头皮对其研究一番,并且还打电话给高中的陈叶师弟(他学过油画)咨询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然后就“无知者无畏”地自学起来。

那段时间我临摹了李国基先生的一部分油画作品,之后自己又写生、创作了一批。随着逐步对油画产生一种狂热的态度,以致我后来在离开公司、决定当职业画家初期,还差点就打算以油画创作为主线路。只是后来阴差阳错选择了从事国画创作,这是后话。

这是我早年的油画习作(25岁作)

二十五、保安

考虑到当时博览中心所陈列的展品都十分名贵,有各种古陶瓷、古玉器、青铜器和名家书画作品,李鸿基老师决定招聘两个保安过来帮忙看管。

由于我本来就住在展厅隔壁的杂物间,加上他知道我之前有武术基础,因此让我跟其他两个保安一起在此值班看场,并且由我带队,因此我也就糊里糊涂成了所谓的“保安队长”。

这是我早年的油画习作(25岁作)

当时两位保安一老一少,老的叫陈德辉,是广州本地人,我们都叫他“陈叔”,陈叔早年是公交车司机教练,也学过一点电工,因此当时展厅很多电工也由他负责。年轻的保安叫刘西喜,是河北人,毕业于河南塔沟嵩山少林寺,人长得很壮实,也很健谈,我们都叫他“小刘”。

在这里,我们三人相处得极其和睦。那时由于公司饭堂的伙食极差,甚至有一次中秋节饭堂师傅竟然故意给我们三人吃一小碟猪肺和一盘毫无味道的青菜,而他们厨房职工却的是吃大鱼大肉。当时我们三人感觉很受屈辱,自此之后,陈叔常常在家里带一些好吃的东西过来加菜,或者有时由我到附近的烧腊店买些熟食。在工作之余,我与小刘也常常一起健身和切磋武艺,玩得十分愉快。

这是我早年的油画习作(25岁作)

当时与我们三人比较熟的,还有隔壁一家餐厅(也是集团公司开的)的前台经理小黄。有一次听说她母亲得了重病,正在医院就医,但家里穷没有钱动手术,当时我们都很同情她,却又无能为力。大家都私下每人捐了200元,但这点小钱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于是我想了个方法,帮她向集团公司写了一份捐款的申请书,结果董事长也号召公司的员工捐款,可惜只捐到一半,却传来了她母亲去世的消息。原来,她母亲为了不给子女造成负担,竟在医院拔掉氧气瓶自杀身亡!当时这件事对我的感触也是非常之大!再次让我体验到社会底层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这是我早年的油画习作(25岁作)

二十六、广东佳士德拍卖有限公司

2010年2月,博览中心因业绩不佳被集团公司取消了。于是我们这个部门的员工在拆散后重新组合,我与李鸿基总经理都被分配到集团公司的另外一个部门“广东佳士德拍卖有限公司”。

虽然我当时所担任的职位是业务经理,但实际上我的工作范围无所不包。说起来大家应该都难以置信,在那个阶段,由于原本的团队只剩下李鸿基老师和我两个人而已。我们在2010年8月8日联合策划举办了一场艺术品拍卖会,前后忙碌了将近五个月。按照艺术品拍卖行业,搞一场稍微像样的拍卖会,恐怕最起码需要15至20个、甚至更多的工作人员,而我们这次却创造了一个奇迹,仅凭两个人之力,竟然能够成功举办一场拍卖会,令得当时很多同行对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是我早年的油画习作(26岁作)

由于李老师不懂电脑方面的操作,况且他年事已高,不可能干体力活,所以大部分事务只能由我这个年轻人来承担。他主要负责寻找90%的货源,以及对作品的鉴定和联系客户。而我的工作范围则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包括寻找10%的货源、登记作品资料、协助总经理定好作品价位、与客户签订合同、整理画家及作品资料、量作品尺寸、拍照、搬运、监制设计拍卖图录、校对拍卖图录、到印刷厂监督印刷情况、联系客户、向集团写申请报告、撰写资料登报、联系记者、邮寄拍卖图录给客户、出差参观其他画展及拍卖会、设计海报、设计X展架、设计布展平面图、购买布展材料、布置展厅、挂画、摆放作品、租借展柜、打印作品说明标签、负责拍卖成交给客户发货、整理成交确认书、拍卖会结束后负责撤展,甚至还连续加班四个月,单独一人睡在办公室负责看管这些艺术品的安全。

这是我早年的油画习作(24岁作)

当然,做的事越多,就越容易出差错,所以受气、受苦、受累肯定也就比别人要多得多。很多人看到我的工作情况,尽管他们只看到一小部分,就都惊叹我简直是个全才!其时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什么都做,什么都肯做,什么都肯学,结果就什么都会做而已。

这是我早年的油画习作(24岁作)

二十七、梅州出差

回想起来,我还经历过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趣事。由于集团公司属于家族企业,分管成诸多部门,各部门大多数管理者和员工基本都是亲戚或朋友关系,所以人情味较为浓郁。

一次,公司某部门经理的岳父以及另一某部门经理的母亲皆差不多同时不幸逝世,董事长为表示深切慰问,但又因公职在身无法亲自前往,结果决定派我与另一位同事代表集团公司前往梅州参加两位同事家属的追悼会,以表慰问。并且公司允许让我们两个人放假五天,外加几百元补贴费及来回的路费和伙食费,现在想起来还真挺有意思!

这是我早年的速写习作(26岁作)

当时我还特意带了几本速写本,凡所到之处都画了下来。那几天顺便跑遍了梅州的古玩城、“归读公园”和“秀兰大桥”,五天之后回到公司时,竟带着几本厚厚的速写本回来,可谓满载而归。

这是我早年的速写习作(26岁作)

二十八、摆地摊

就在这段时间,我为了增加一点收入,还时常利用晚上的时间在街边摆地摊,一开始卖按摩器,后来卖鞋子,虽然也很辛苦,也没赚到什么钱,却再次体验了诸多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

当时之所以有摆地摊的想法,也是由陈新练师兄介绍的。他那时候通过一位朋友拿到了一批按摩器,与他弟弟一起在海珠区的晓港地铁口摆地摊,刚开始我亲自陪他们体验过一次,觉得不错,于是便由他提供货源,在公司附近的“花园酒店”的天桥上和淘金地铁口处摆地摊,那时候与cheng guan 斗智斗勇,也是一件十分刺激的事。

这是我早年在天桥摆地摊时的留影(2011年摄)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我还在陈新练师兄两兄弟合租的宿舍借住过一夜,其环境简陋、恶劣得近乎夸张,令我终身难忘。

当时他们两兄弟睡一间,给我留下单独的另一间。记得那间单间大约也就三平米左右,每个角落里的蜘蛛丝都清晰可见,只有一张简陋的空床,别无他物。房子阴暗且潮湿,墙壁是由红毛灰砖砌成的,手一摸,立即就会掉下大片松散的泥沙。门是由破旧的木板做的,锁头用的是七八十年代那种最原始的简单扣上去的门栓,并且可以十分清晰地听到门外行人的脚步声以及隔壁墙在说话的声音。床头上方有一扇古老破旧的木窗,窗外是一处废墟,到处扔满了各类垃圾用品,并且有牛蛙在不停鸣叫。恰逢当天半夜外面起风,顿时电闪雷鸣,并下起了倾盆大雨,嗖嗖嗖的寒风将窗外的几棵枯树的枝条刮得东倒西歪,并且树影映在木窗的玻璃中宛如一张鬼影,那种氛围与场景,跟老版《聊斋》中的恐怖场面可谓相差无几。

这是我早年的速写习作(26岁作)

不久之后,陈楠也开始加入了这个行列,并且他当时刚好从四川回到广州之后,正在与女朋友一起创业做鞋子和服装生意,刚好进货了一批外贸女鞋,于是也为我提供了另一部分摆地摊的货源。

记得有一次,我与他一起到天河区的上社立交桥摆摊卖耳套,结果没想到辛辛苦苦赚了一百多元,却被几个假装来买东西的老妇人互相串通,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下了一张百元假钞!真的是“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啊!

这是我早年的速写习作(26岁作)

二十九、拍卖培训

2010年11月份,在公司的安排下,我到越秀区的“东山宾馆”参加拍卖从业人员培训。当时有三位导师,分别是郑晓星、范干平和一位姓刘的女老师。经过培训,我终于拿到了拍卖从业证书,正式成为拍卖界的一员。在这里,我又认识了毕业于英国“阿伯丁大学”的法律、经济双料博士,后来任职于“华南理工大学”的张云先生并成为忘年交。

由于那段时间公司终于给我安排了住宿,当时一开始住在华乐路附近的小区,之后又转到东风西路的一个小区,所以我才有机会尝试自己做美食厨艺,我的厨艺研究也就是从那段时间才真正开始的。

这是我早年参加“广东省拍卖行业培训中心第58期全国拍卖行业培训班的合影,后排右三是我(2010年摄)

三十、辞职创业

2011年6月2日,我终于跟集团公司提出辞职,并决定开始自主创业,于是又开启了我的创业之路。之后我又颠沛流离兼职做过若干种工作,经历了人生旅途中的另一些磨炼,真正的酸甜苦辣还在后头。

这是我早年的油画习作(25岁作)

(未完待续,敬请继续关注!)

谢谢您的观赏!欢迎转载!

李丛简介:

李丛,1985年出生,广东澄海樟林人。原《广东书画艺术》执行编辑、湖南《艺术中国》驻广州工作站站长。现为独立画家、自由撰稿人、《星岛日报——粤侨书画》副主编兼执行编辑。曾举办个人画展五次,联展二十余次。早期以写意公鸡和工笔草虫见长,后旁涉山水及人物,作品注重笔墨情趣,常常融入个人思想及人生感悟,崇尚“以画喻理、以文传情”之宗旨,具有较为鲜明的人文精神和时代风貌。擅长写作,曾为业界多名书画艺术家撰写过艺术评论和画册序言,已著有各类文学体裁的作品约数百万字。

推荐阅读:

李丛:从阅读到写作——我的文学情缘

李丛:一个人的武林——盘点我的健身、武术生涯

李丛:做饭对我而言是一种人生态度

众家评李丛面对记者提问,这位潮汕画家的回答圈粉无数!笑死人了

平台注册入口